心不在焉地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打发时间，秦堪瞄了眼手表，半夜十二点三十分。他有点饿了，夜晚正常而言是他的工作时间，但他实在没什么动力到街上巡逻。
于是秦堪走进厨房，从冰箱拿出三明治和吃剩下的意大利面摆到煤气炉上加热，安静地等待诺玛出来。
现在的诺玛可能对他没有什么好感吧，秦堪这样想到。他那别样的情愫是在长久以来的追逐中逐渐生根发芽的，但现在的诺玛还只是和他相识了两年，没有跨过执行员和罪犯的那条界限。
在这属于混乱无序的城市里，执行员和罪犯究竟有什么不同？
秦堪不知道。
过了两分钟后水声消失，浴室里传来了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。
诺玛光着脚出现在门外，头发湿漉漉的，身上穿着秦堪从衣柜底下找出来的小号浴袍。
“大叔，盯着我看干嘛？”
浴袍不大，只盖到诺玛的半截大腿，那薄薄的布料下窈窕身形隐约可见，秦堪扭过头，没有继续看下去。
她的麦色长发散在背后，发丝贴在额角，微红的瞳孔让她简直有种摄人心魂的妩媚感。少女还未发育成熟，微微隆起的胸部大抵一只手就能握得下，轻松就可以勾起男人最原始的欲望。秦堪家里没有女性内衣，因此他甚至可以望到诺玛站直时两粒微立的尖尖，是那样诱人。
她整个人都是玲珑的，一如她纤细的脚踝。在这时候，她的脚踝上还没有绑着红色的蝴蝶结，也不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顶级杀手。这时候她还没有走上末路，还没有和秦堪一起坠入冰冷的河中。
“衣服在衣柜里，有长裤和短袖。”
“嗯。”
诺玛赤脚走过地毯，留下湿漉漉的痕迹。秦堪叼起一根烟，点上，看着诺玛轻解薄袍，布料从香肩上缓缓滑落，露出白皙稚嫩的后背，直到落在脚边，尚平的臀部暴露在了空气中。她稍微蹲下，弯腰，寻找着秦堪凌乱的衣物，那女性最幽秘的部位就这样在秦堪眼前若隐若现；她是光滑的，含蓄的，罅隙紧闭，没有擦得很干，还留有缕缕淌下的水泽。
也许她并不是刻意在诱惑秦堪，也许只是单纯对自己的身躯毫不在意。如果秦堪在此时走过去把她压在身下，紧紧结合，大概她也不会反抗，甚至会迎合这从此往后便是她的主人的男人。
秦堪大声咳嗽了起来。他是男性，是正值壮年的男性。他也有欲望，但执行员的身份和隐在心中的情感哪怕摇摇晃晃也好，依旧在阻止他去冲破那条界限。
“大叔，我穿好了。”
听到声音，回过神来的秦堪转头看向诺玛，后者已经换好了干净的白衬衫和运动长裤，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，像一只穿着玩偶装的兔子。
“过来吃饭。”
“嗯......阿嚏！”
也许是秦堪的烟味太重，诺玛打了个喷嚏。见此景，秦堪随手掐掉烟头，抛到空中，手指一弹，香烟轻松地飞到了窗外。
“吃吧。肉酱意面，火腿三明治，二选一。”
“嗯......面条。”
“喏。”
秦堪把盘子推过去，继续咀嚼自己的火腿芝士三明治。有些难以下咽，他把包装翻到另一边，果然是已经过期了半个月的东西。
“好吃吗？——喂，小心点，别呛到了。”
诺玛正狼吞虎咽地把面条往嘴里塞，和之前的样子判若两人。
“喝点东西吧。”秦堪皱着眉头，指了指桌子上的热可可。
“唔唔......”
一口把还在冒热气的热可可喝掉，诺玛似乎没有痛觉，一只手捧起盘子，把肉酱和意大利面往嘴里倒。
“咳咳，咳咳咳，咳咳咳......”
果然速度太快，呛住了，秦堪赶紧把自己的热可可也推了过去，看着诺玛又是一口喝掉。
片刻后，她长长地吐了口气，打了个饱嗝，伸手就要用袖子擦嘴。
“餐巾纸在这里。”
“咦？嗯......”愣了一下，诺玛乖乖地抽出餐巾纸，把嘴擦干净了。
“你们极限组织的成员，都吃不饱饭么。”
“诺玛不是成员。”沉默了一小会，诺玛重新出声，“诺玛......是武器。”
“武器？”
“是武器，每天都有新的武器送过来，用坏了就会被丢到堆填区。”
“堆填区？”
“嗯，在051区。”
051区......秦堪在心里默默想着，是的，的确有这样一个区，那里是出了名的恶臭，因为负责该区的执行员早就失踪了，又没有新的人员接手......
那里可以说没有任何犯罪发生，因为整个区域只有两种东西：腐烂的人体，还有从尸体上找值钱玩意儿的拾荒者。
有时秦堪还会好奇这些数量惊人的死人究竟是从哪里来的......现在看来，答案显而易见。
至于‘武器’的素材，想必不怎么难找。贫民区每天都有人失踪，有时候是精壮的男人，大部分时候都是小孩。残酷的是，也许小孩大部分时候都只是在给家里添加负担，因此当他们失踪了，甚至大家会默许不用去寻找。
诺玛难道是来自那种地方？
“你......来自哪里？”
“不知道。诺玛不知道。”
她摇了摇头，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，脸色是茫然的。
“好吧。”秦堪把最后一块三明治塞进嘴里，把盘子收进厨房，“睡觉吧。”
“嗯......”
她似乎有些疑惑，也许在记忆中，这个时间点，无论是秦堪还是她都应该在街上干着自己的事情才对。
但不要紧了，反正她现在是秦堪的所有物，不需要有自己的想法。
秦堪松开领带，脱下衬衫，把衣物随手丢在椅背上。
“睡吧。”
“......嗯。”
诺玛乖乖地爬到床上坐好。床上很凌乱，秦堪本身就不怎么注重卫生，毕竟大部分时候都在外执勤。
等到衣服脱得只剩下背心和短裤了，秦堪把手枪在床边柜上面放好，关掉了灯。
两人躺在被褥中，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默。
空气中弥漫着陌生的气味，那是少女淡淡的体香。秦堪翻了个身，闭上眼睛。
睡吧。
......
......
大概，晚上不会被夜袭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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